文 | AI財經社 喬遲
編 | 華記
本文由樹木計劃作者【AI財經社】創(chuàng)作貴州交通職業(yè)技術學校學費，獨家發(fā)布在今日頭條，未經授權，不得轉載。
近日，一則貴州航天職業(yè)技術學院學生花2萬學高鐵乘務后當保安的新聞在微博引起熱議，學生三年花費高昂學費，換來的可能是一份要求不高、薪酬微薄的體力活兒。為此，學生紛紛維權，要求學校退還學費。
考證要交4500元
公開報道顯示，2014年以來，貴州航天職業(yè)技術學院和廈門中海航投資集團開展校企合作，開設高鐵乘務班，共分為文秘高鐵班和涉外高鐵班兩種，共有100余位學生。
徐寧所在的班級是14級文秘高鐵2班，他對AI財經社稱，“大一一來時學校就讓我們與中海航簽了《培養(yǎng)就業(yè)協(xié)議書》，學校稱這是對我們的定向培養(yǎng)?！?/p>
徐寧表示，他的專業(yè)有兩年半的課程，半年的培訓，加上學費和培訓費共向學校和中海航交了2萬多。課程包括貴州交通職業(yè)技術學校學費：鐵路乘務服務實務、高速鐵路英語實用口語、鐵路旅客運輸服務質量標準、鐵路旅客運輸管理規(guī)則、旅客運輸心理學、中國旅游地理、服務禮儀教程、實用急救教程、餐飲服務與管理等。
同為高鐵2班的李陽稱，入學的三年要不僅要每年交4000元學費，還要每年給中海航交5000元技能服務費，在第三年還要額外再交4500元的考證費。
在AI財經社得到的一份群聊截圖顯示，14級文秘高鐵二班的輔導員王中偉發(fā)表在一學生QQ群中的收學費截圖，圖中顯示，中海航集團2014級高鐵專業(yè)學生第三年應繳費用為12300元。其中包括技能無付費5000，考證費4500，住宿費1200，素質拓展費500，臥具費500，書本費500元，保險費100元。
結束在學校的兩年課程后，14級高鐵班將前往廈門安防職業(yè)技術學院進行培訓。
說起廈門三個月的培訓，李陽認為，培訓的內容比在學校上課還不正規(guī)，培訓課程大多是比較休閑的內容，比如化妝課、形體課。
“原本說三年學完下來就可以安排上高鐵，去廈門培訓以后，學校老師卻因為身高、體重、英語口語等各種各樣的理由，沒有給一些同學安排工作。”被安排去重慶面試的李陽，最后被通知在北京工作，工作的內容不是高鐵乘務員而是地鐵安檢，考慮離家太遠又對分配的工作不滿意，他并沒有入職。
廈門培訓后，徐寧和班里的男生一起去了成都。原以為是去成都的高鐵公司，結果中海航提供的面試地址是成都高鐵外包的一家安保公司。
在被問及培訓和面試的內容是否相關時，徐寧表示，“完全不搭邊”?！暗?批我們去了5個人，找到保安公司后，連一個自我介紹的正式職場面試流程都沒走，就直接簽合同入職了?！?/p>
此后，徐寧被安排在成都北站的派出所門口當保安。“原先承諾的工資沒給到，一個月全勤工作只有1500元，住宿和吃飯都要自己花錢。”工作了三個多月后，徐寧實在受不了微薄的薪水決定離職。
對于第三年多出來4500元的考證費，許多學生一頭霧水，沒有面試或只面試了不入職，沒有考到任何證，4500的考證費為什么不給退貴州交通職業(yè)技術學校學費？
而至少還上了三個月班的徐寧對AI財經社表示，他從培訓到離職也就只有一個健康證，考證費到底花到了哪里，要考什么證，他完全不知道。
在AI財經社獲悉的一份中海航與學生簽訂的《培養(yǎng)就業(yè)協(xié)議書》中寫道，鐵路高鐵乘務、軌道交通年收入5至10萬元人民幣。中海航提供的工作連最低的年收入5萬人民幣都達不到。
《培養(yǎng)就業(yè)協(xié)議書》關于“鐵路高鐵乘務”的培養(yǎng)事宜如是寫道：男女不限，具有高中及同等學歷證書，經面試、體檢合格方能參加培養(yǎng)。至于培養(yǎng)過后的具體上任職位，協(xié)議書中并未提及。
不過《協(xié)議書》在“實習及就業(yè)安排”一欄中明確表示：學生入學時與甲方（廈門中海航投資集團）簽訂《培養(yǎng)就業(yè)協(xié)議書》，安排學生到豪華郵輪、機場、航空公司、鐵路部門、軌道交通部門等公司工作，最低的參考年收入為5萬元，最高為20萬元。
14涉外高鐵班的劉晴向AI財經社表示，廈門培訓后，學校安排了昆明高鐵的餐服公司來面試，當時以為餐服就是乘務，很開心的去了。但工作的內容卻是在高鐵上賣盒飯賣產品，每天工作十幾個小時，工資也只有兩三千元。
對此，14級文秘高鐵2班的余琪也表示詫異，“我的面試通過了，但沒有去上班。因為昆明餐服要收3000的服裝費，什么工作單位還要收服裝費？”
“讓我感到更不理解的是，”余琪說，“就算是學校所說的高鐵乘務方向，這個方向包括有乘務員、安檢，地勤，乘服人員等等，我也能理解。但實際上，同一年級的一百多個學生，一個都沒有成為乘務員?！?/p>
學校稱將清退相關費用
在貴州航天職業(yè)技術學院官網(wǎng)上顯示，該校組建于2000年5月，是由貴州省人民政府批準組建的第一批兩所高職院校之一。學院現(xiàn)有四個校區(qū)，新蒲校區(qū)（1039畝）、蝦子校區(qū)（222.1畝）、洪江河校區(qū)（182.74畝）、延安路校區(qū)（39.79畝），固定資產總值1.28億。
2013年，學院批準基礎科學系和建筑工程管理系合署辦公，共開設有高鐵乘務、空中乘務、文秘、商務英語、建筑工程技術等9個專業(yè)。在基礎科學系的簡介中提到，“我系已經聯(lián)系廈門中海航集團、北京翔宇集團等10家單位，成為我系學生的實習合作伙伴?！?/p>
據(jù)廈門中海航集團官網(wǎng)顯示，中海航主營投資、教育、貿易、運輸四大版塊業(yè)務，實際注冊資金1.2億元人民幣。目前集團旗下九家合資子公司，十一家分公司，八家控股公司。
12月17日，AI財經社撥通中海航負責人王星存的電話，他表示自己并不熟悉公司的這項業(yè)務，要求與校方聯(lián)系。隨后，AI財經社聯(lián)系到14級高鐵2班輔導員王中偉，他表示學校有專門負責對接媒體的老師，提供了一個電話號碼后匆匆掛斷電話。但該電話號碼一直無人接聽。
在該校學生提供的一段視頻中，貴州航天職業(yè)技術學院基礎科學系總指導猶鷹稱，實習完了可以上高鐵。
而猶鷹對澎湃新聞回應學生的質疑時表示，高鐵乘務專業(yè)是一個總稱，包括地勤、安檢等等崗位，并不單單指高鐵列車上的乘務員，且高鐵乘務員崗位要求較高，需學生先在其他相關崗位就職特定時長，才有資格任職，無法直接安排應屆畢業(yè)生成為高鐵乘務員。校企雙方已如約幫助學生安排就職。
此外，猶鷹在一段新京報發(fā)布在微博的采訪錄音中，將此次學生發(fā)起的爭端比喻為“農夫與蛇的故事”。
在2019年4月9日，貴州省教育廳曾發(fā)布一則通知，明確要加強貴州省公辦學校校企合作管理。
《省教育廳關于加強我省公辦學校校企合作管理有關事項的通知》表示，現(xiàn)行我省教育收費項目只有學費、住宿費、服務性收費和代收費，沒有校企合作相關收費項目及標準，各地各有關學校要嚴格執(zhí)行規(guī)定的教育收費項目及標準。嚴禁向學生收取未經國家、省批準的任何費用。不得以校企合作辦學名義擅自提高或變相提高學費收費標準，不得變相以企業(yè)或民辦學校名義向學生收取實習費、實訓費、技能培訓費、校企合作費、職業(yè)資格(技能)證書培訓費等名目費用。
針對貴州省教育廳的發(fā)文，貴州航天職業(yè)技術學院也作出回應。
11月28日，貴州航天職業(yè)技術學院官網(wǎng)發(fā)布《關于貫徹落實省教育廳就校企合作規(guī)范辦學有關問題整改的通知》，《通知》中宣布，經學院黨委研究，決定對企業(yè)向2014級-2018級學生收取的技能培訓費進行第二階段的清理清退。
據(jù)14級高鐵專業(yè)的學生透露，12月4日，輔導員王中偉在學生群發(fā)布《關于清退企業(yè)技能培訓費的通知》，文中顯示，經學院研究，決定對企業(yè)向學生收取的技能培訓費進行清退，但截至發(fā)稿，學生們并未收到清退的費用。